賣藝人   常常不知道自己期盼的是怎麼一個城市,火車一根根電線桿駛近,車窗外展現樹木、人家和遠方。車頭接觸到月台的邊緣,便對自己說:  「啊——就是這樣了。」  火車開抵布達佩斯東站前,先信用卡代償在市區繞行了大半個圈子。之後的觀光,一切只不過換了個角度;或進行細節工作。很可厭就是這種短暫、又往往準確無比的印象。  市區範圍很大,孤執地走了幾條街,總以為已經到了很偏遠的地帶,不禁心生21世紀房屋仲介猶豫,腳步遲疑而慢下來。為此我喜歡瑪格麗特島,位在貫穿城市的河流中央,容易出發;容易歸去。  雖然占了這樣中心的位置,島嶼摒拒兩邊對岸繁華,身處其中,放眼彷似尋常市郊一般。  我坐在一張長找房子椅上吃煎餅,四周是稀疏的草皮,還有一間封閉了的溫泉屋。花園了無生氣,而一直湧上來一股玫瑰的甜香,風都吹不散。離開時才在路徑彼方看到爬牆的花叢,已是十分熟爛了,無數朵紅紅紫紫癱軟地懸掛在那裡建築設計。  來到漁人城堡,造訪的則只有觀光客,城垣上對這一整段的多瑙河一覽無遺。  尚未拾級往上,聽得塔樓傳來縷縷哀傷的歌調,原是一個自彈自唱的街頭藝人,抱著一把吉他,身穿弄臣般誇張的民族服飾,租房子膝旁還蹲了一隻溫順的醜狗。  俄羅斯民謠不管節奏快慢,聽起來常給人一種悲涼滄桑的感覺。我面對著河;背對著他,卻聽得十分專注。那必是思鄉的曲子吧?縈縈纏繞,是誰給了他權力?在這樣的淵遠流長的土地買賣河邊,散布鄉愁。  遊人一多,他便唱得更加賣力,趁一時沒人上來了,跑下去露天咖啡座買了一杯蘇打水,直著脖子把檸檬片連皮吃下去。  不知道以為遇到知音;還是嫌我白聽太久,過來向我攀談,他表現烤肉食材得詼諧風趣,一反演唱時的憂鬱嚴肅,笑的時候看見嘴裡一顆壞了的門牙。他應該還很年輕,看起來只有三十歲,那就想必實際上二十多,留著濃密的小鬍子,衣服有些太寬鬆,從肩上的開口往下可以看到他的胸毛個人信貸。  向他買了錄音帶,請他把曲目寫給我,我怕語言不通弄錯了——亞歷山大.普羅高菲夫,寫在封面上,不是誰的作品,那是他的名字;和我最喜歡的蘇聯音樂家同姓。  晚上回民宿後,特地借錄音機放來聽汽車借款,才在卡帶摺頁發現他的住址,原來他揮筆寫了半天,根本不是曲目,還是弄錯了——好吧,那也好。  那一處俄羅斯西部靠烏克蘭邊境的城鎮,想來就從那裡一路直來。他並沒有離開得太遠,像我之於瑪格麗特買屋網島一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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